面對父親留下的音樂後,大和的聲音復甦了!專訪《太空戰艦大和號 2202:愛的戰士》作曲家宮川明!

劇場動畫電影《宇宙戰艦大和號2202:愛的戰士》第三章 「君愛臣 」將於2017年10月14日(星期六)起在影院上映。

本片的音樂伴奏將由宮川明(Akira Miyagawa)擔任,他從《宇宙戰艦大和號2199》開始就負責音樂工作。他是一位作曲家,父親是宮川靖,曾為《太空戰艦大和號》系列創作音樂,也就是本片的原始素材。在這篇長篇訪談中,他談到接下《大和號》音樂的意義,以及《大和號》的內涵。




動畫片放映時間表

出淵總導演以極高的熱情承接的《大和》音效


─ 您是如何負責《宇宙戰艦大和號2199》的音樂?

宮川:我是大和世代的人,1974 年電影播出時,我正在念國中二年級,可以說是第一批顧客!我當時覺得歷史有了新的進展。但在那之後,我覺得拍了太多的「大和」電影。在大家的心目中,為什麼要說「再見」(「再見宇宙戰艦大和號:愛的戰士」,1978),然後又說「永遠」('Yamato Yo Forever',1980)呢?我覺得是有這回事,但我也是因為當時半開玩笑的事情而感到泄氣的人之一。

但是當這個故事(「太空戰艦大和 2199」)出現時,我是第一個顧客,我為我父親的音樂感到驕傲,從設計到故事,我真的為那部作品感到驕傲。所以我說,「你還要再做一次嗎?」我抱著對他說教的心情去參加了會議。我記得大友直人(arr.Naoto Otomo,指揮家;又名 「復活」)曾為 「復活 」伴奏,他給了我很大的幫助。我接到大友直人(Otomo Naoto)的電話,他是日本愛樂樂團的指揮,曾為《復活的弧線》演奏伴奏,並邀請我與他合作,但我誠實地告訴他,不做是我的意願表達,所以我沒有接受。所以這次我也想過拒絕。

但是 2199 的總負責人 Yutaka Izubuchi 堅持要見我,所以我第一次去見了他。當時我可能半信半疑地說我因為這個原因不想接這個企劃,但當時出淵先生說:「我也是這樣想的」。他說他想拍的是前 26 集的重拍。他還說:"真正有創意的部分是前 26 集。這一次我要重拍它們。他說:「你喜歡嗎?我想,「嗯,除非是我,否則我是不會做的。如果是「音樂:服部隆之」,我一定會嚇一跳(笑)。

好吧,這只是半個笑話,但我曾經看到服部隆之拿著一張大和的《交響組曲》的 LP,向他父親要簽名。這就是它的影響力有多大。大和》是超越服部和宮川家族的作品。這件事一發生,我立刻說讓我來做,因為如果我自己不做這件事,我會很痛苦。結果,我很高興我做到了。

您感受到出淵先生的熱情了嗎?

宮川:可以說是熱情和獨特的世界觀吧。他不是一個只想在動畫中建立故事的人。雖然沒有實現,但他也是抱著「談太空談到天亮」的態度來做「大和」的。我們不是為了「大和」迷而從「大和」開始,而是從「太空的奧妙」、「生命的奧妙」、「相遇的奇蹟」、「善惡是雙胞胎」等一般理論開始,他有一種太空哲學,所以跟他聊天很有趣。

我認為官僚說的是十年前的事,政治家說的是一百年前的事,藝術家說的是一千年前的事,他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認為我是一個談論未來 10 年的官僚,一個談論未來 100 年的政治家,和一個談論未來 1000 年的藝術家,但我知道我在說什麼。對於 2202,我沒有任何拒絕的儀式或類似的東西(笑)。但當我接下這個計畫時,我不可能只看到天堂。如果您沒有同時看到天堂和地獄,您就沒有接受這項工作。對我來說,《大和》就是關於這麼多,或者換個角度來說,就是關於養育一個家庭。養育孩子不只是天堂,在那裡您可以盡情玩樂、發現全新的自己,不是嗎? 這也不是《大和》的全部。

在製作《2199》的過程中,您是否同時體驗過天堂與地獄?

宮川:在《2199》裡,我先吃了所有甜的部分,就像我吃了所有肥的部分一樣。那種感覺就像是「下一個來了」(笑)。


在《宇宙戰艦大和號2202:愛的戰士》中,由Habara先生取代Izubuchi先生擔任導演之後,有什麼改變嗎?

宮川:完全不同。我不認為羽原先生是從哲學出發的類型。也許只是我還沒有機會跟他聊那麼多,但他似乎很擅長判斷。比如,'你會選哪個,這個還是這個?等等。我的印象是,他很擅長選擇哪個更接近目標。Izubuchi 先生是哲學背景出身,所以我覺得當他在判斷之前無法認清自己所說的話,或是掉進自己的陷阱時,他就會很痛苦。身為藝術家,我覺得他很有男子氣概,但羽原先生會做出好的選擇,選擇自己的路,所以他從來不會掉進陷阱。這就是我感到非常安全的原因。當您看到完成的作品時,它非常時尚。時間的流轉非常聰明,感覺非常雄壯精幹。前幾天看到您的作品,讓我覺得這就是您所謂的好手藝。

奮鬥、掙扎是大和的精髓!


─ ─ 在「2199」中有一集,因為沒有樂譜了,所以要靠耳朵抄譜,這次的情況如何?

宮川:這次也是一樣。但我知道沒有樂譜。我有我父親的檔案,那裡真的沒有《大和》的樂譜。我想有一些錄音是從多重錄音中遺留下來的。但當時的決定是重新錄製所有的東西。

視覺資訊量的變化非常大,製作和設計也是如此。但最重要的是質感。以前的動畫就像翻書,加上顏色,就是這個味道,但現在有更多的 CG,時間的密度和音樂的密度不符。所以我明白重新錄音的意義。但當你必須重新錄音時,你就需要配樂。

當我問他關於 "2199 「的問題時,他回答說:」這是否意味著我必須用耳朵來複製?"出淵先生半開心地說:「嗯,就是要這樣」(笑)。(笑)。 他說這會是個很好的話題。我想:「他是認真的嗎?我想,但另一方面我真的很興奮。我想,「我可以在樂譜上寫那首歌!我想。寫樂譜意味著你必須揭示歌曲的結構,所以你並不是要重新認識這首歌。所以當我嘗試的時候,真的很有趣! 如果你是音樂學院畢業的作曲家,你通常可以用耳朵來彈奏,但我覺得我好像在那裡上課,所以很有趣。就好像我在那裡上課。(笑)。他又真的很擅長那種東西。很聰明,但真的很棒! 然後,當你把它喚醒的時候,你可以看到他在 30 分鐘內寫了這首歌!我可以看出這首歌是你用半小時寫成的!

有這麼多的發現,讓你意識到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情,雖然只有這麼多的元素,但只要在這裡和那裡調變一個半音,你就可以看到夢境擴張了多少! 如果我正常聆聽這首歌,我不會注意到這一點,但因為我抄襲了這首歌,所以實現這一點很有趣。有幾首歌我覺得真的很天才,神就在裡面,所以我覺得這是件大事。那時候我正和宮川靖在一起。

你對「2202」有同樣的感覺嗎?

宮川:當我嘗試用耳朵去模仿它時,我很清楚地感受到他是想在音樂上與從會場階段開始的第一張大和有所區別。弦樂部分異常多。第一部《大和》相當搖滾。有很多場景都是節奏部分扮演積極的角色,但在《2202》中,有大量的音樂是以弦樂合奏為基礎的。有一首歌,大部分都是弦樂在演奏,而不是之前的節奏部分,所以這就是我們在會議中討論的內容。我爸爸並不是想做一模一樣的東西,我覺得他需要改變一下,讓自己有動力。

- 它變得更古典了嗎?

宮川:大致上是吧。此外,還有管風琴的曲子。

那首風琴樂曲就是「白色彗星」,眾所皆知宮川先生在高中時曾彈奏過那首風琴樂曲。這次以接近原作的形式錄音,有沒有想過什麼?

宮川:我是用耳朵重新複製的。我有一些演奏時的記憶,也有一些對於樂譜寫法的印象,但我聽了很多遍高中時的演奏,準備了一份完美的樂譜,然後交給管風琴演奏家米山博子。雖然可以選擇自己演奏,但我覺得那會是個笑話,所以我決定不這樣做(笑)。因此,在錄音時,我在她彈奏管風琴旁邊決定了音色和彈奏方式,她說:「你在那邊好好彈 rit(編註:ritardando。我問她,她說:「我拿到 CD,所以我複製得很完美」。我說:「什麼? 那是不是說你學過我在高中彈的那首?"(笑)。(笑)。

我覺得這有點顛覆我的想法,但她接著說:「不,不是這一段,用marcato來彈,在這裡做一個ritardando,用力彈一拍!」。我在她身旁努力地指揮著。那一刻,我想起了:「我也是這樣!」我記得Yasushi Miyagawa 在我身邊指揮,啟發我並解釋音樂。我好像忘記了這些。對我來說,我的心思都花在能否在演奏時不出差錯上,所以當他說一些音樂性的話時,我就會說:「那不是重點,爸爸!」就像這樣(笑)。(笑)所以我很久都忘記了。但宮川康司指揮是真的。

這是音樂家與音樂家、音樂家與表演者、父母與孩子之間的關係。也是各種接力棒的傳遞,我真的記得有很多東西都放進去了。能記住這些真是太好了。

從那天開始,我就懺悔了,我不只應該對自己的孩子露出背影,還應該不時告訴他們我需要告訴他們的事。甚至我的父親也是這樣做的。我以為自己是個好父親,比起偶爾回家打擾一下他們,然後又消失在銀座的宮川靖,我更重視家庭。但我不是這樣想的(笑)。(笑)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從那天起,我開始意識到,我必須以一種活生生的方式來傳遞接力棒,在我覺得適當的時候,以具體的方式來傳達重要的事情。


我相信《2202》中有些歌曲是宮川明自己作曲的,但當你決定把自己的歌曲和現有的歌曲共存時,你是怎麼想的?

宮川:要回答這個問題,如果說我沒有想過是對的,但一開始我有點不確定,所以我請音效指導吉田智宏聽音樂,我也會把身邊人的說話畫出來,例如「很好」,然後再寫。

但是當我把最後的版本放在一起時,我在錄音時也有同樣的感覺,但感覺上完全沒有不同! 風格不同,我敢寫出我父親不會寫的歌。

另外,我知道自己很擅長為「2199」播種。就好像 Izubuchi 先生在為我準備作品一樣。他叫我寫 Gamilas 帝國的國歌,或是軍校的校歌。他還告訴我,他沒有能激勵年輕人向往偉大的旋律,所以我必須寫一首。他們為我們準備了他們說沒有這種歌的部分,所以我們很容易就完成了。完成之後,我很高興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不只是我,觀眾也一樣。不知道這是不是父子的關係?

我覺得有不同的影響,例如曲調上的異同,但每個人對於「時尚和聲」、「酷炫節奏」、「旋律」這些東西,對於大龍的曲線美,都有類似的嚮往。我不知道這是來自經驗還是 DNA,但那種東西在 'Yamato' 的歌曲中是存在的。

還有一點就是,我從不急於表達時代。還有就是你沒有使用電腦。Yasushi Miyagawa 是這樣做的,我也沒有,因為我不會用,但我覺得音樂是一鏡子記錄下來的。所以我想跟宮川的詩是不太一樣的。......不過,我倒是覺得像宮川音樂這樣的東西,自然而然就接得很成功。

──您對宮川康司的音樂有什麼新的印象嗎?

宮川:我覺得父親在溝通的時候沒有什麼問題,但當要他寫一首相似但不相同的歌時,對於藝術家來說就真的很麻煩了。有很多寫得很好的戰鬥場景歌曲,但下一次的敵人不一樣,所以他們叫我寫一些這樣的歌曲。這樣累積起來就有 900 多首歌曲了。所以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你經歷了地獄般的生活,一次又一次地寫戰鬥場景。我覺得跟之前的沒關係(笑),但是我覺得真的很偉大,雖然我爸在那個地方已經沒子彈了,但是他還是勇敢地在戰鬥。甚至在我們做《2202》的時候,也有很多這樣的歌曲。

但我也意識到,奮鬥的行為本身就是 'Yamato'。Yamato'就是掙扎、奮鬥。為什麼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戰艦大和號? 為什麼不是「長門」戰艦,反正為什麼一定是「大和」?

我不知道觀眾看「大和」時的感受,但我不知道他們是否和我一起掙扎、一起思考。我很討厭《再見宇宙戰艦大和號:愛的戰士》(1978)的最後一幕。當時我就讀的學校對戰爭研究得很仔細,暑假作業還要我們寫「Ki Wadawami no Koe」的讀書報告,但當我們看到「Saraba」時,即使是高中生也能明白那簡直就是自殺式的行動。

但它很酷 太酷了 那時候我開始掙扎,就像,「我是什麼?」然後開始掙扎武器也很酷戰艦也是武器它們很酷殺人的工具也很酷 ...... 我是什麼? 人類是什麼? 這就是我想說的。但掙扎、思考、辯論無法解答的問題,這就是對戰「大和」的目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在高中時會對它如此著迷,但我想我必須繼續面對這種疾病。所以我覺得做『大和』是天堂也是地獄,是父母和孩子的關係,也是真正的遺產。

宮川先生,你現在也在掙扎嗎?

宮川:有一天,我在沒有被要求的情況下寫了一首歌。我想出了一段旋律,讓工作人員聽了之後,他們說不管用在哪裡,都要把它錄下來。所以我們花了不少時間錄音,錄音室的時間更多。我們錄了一首根本不知道會用在哪裡的歌,就怕裡頭可能有什麼東西。因為是 Yamato,所以就像是在掙扎,拼命揮棒。

我當時想,'這很酷吧? 是不是很新奇? 是不是很像大和?"我心想:「這很酷吧?看看使用哪些歌曲會很有趣,但對我來說,《大和》就是這樣開始的。

當我還是浪人時,我父親叫我寫一首歌,我用自己的方式寫了一個戰鬥場景,他說:「西崎善信先生很喜歡」。我想重拾當時的心境,再次感受那個起點。對於預算,我感到很抱歉(笑),但我的論點是,如果不這樣做,那就不是「大和」。否則,我們只會做賣得出去的東西,而且都是同類型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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